刘妍没有去理会已经报废的听筒。

她呆呆地，傻傻地，目光放空，凝视着前方虚空中的一点。

只有这一刻，她才完完全全清楚，丈夫已经彻底变了心，成了别人的了。

“妈咪！”小丫头听见声响，蹬蹬蹬跑过来，好奇地望着她，“妈咪怎么眼睛红红的，像小兔兔？”

刘妍不敢哭，可鼻尖的酸意浓重得让她快要喘不过气了，身子一抽一抽，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
她咽了咽口水，掩盖住已经有些哽咽的嗓音，“妈妈没事……”

女儿稚嫩的小脸让她觉得自己连哭泣都是一种罪恶，急急忙忙催促了一句，用她惯常的语调，“去玩吧宝贝……时间还早，再玩会儿。”

任雪于是听话地走开了，走的时候，还恋恋不舍，一步三回头，“妈咪不要红眼睛……”

说话的声音软糯，却像个小大人。

任雪几乎要克制不住，将她搂入怀抱了。

但现在她只能用牵强的话语敷衍，粉饰太平。她不敢露出破绽，让任雪担心。

“嗯，妈咪没事……妮妮别担心……”

刘妍目送任雪走远，女儿一离开，她再也控制不住，捂着脸啜泣出声。

“妮妮……”妈咪好难受，怎么办？

刘妍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，任泽已经不爱她了，不要再想他了，可她就是说服不了自己，难以接受投入十年的感情被白白浪费，甚至是辜负的事实。

任泽不是没有喜欢她的时候，但他爱她的时候把她当成宝，不爱的时候把她当草，抽身得毫不留情，和她的爱法完全不是对等的，更让她感到挫败。

既然他们的感情不能对等，那她为什么还要执着呢？她再怎么做，又有什么意义呢？

死心眼地一味付出，最后收获的，是她情愿得到的吗？

至少她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痛苦，为了挽回丈夫，亦或是抓住什么东西，溺游一般沉浸在过去。

她还有妮妮，还有自己的宝贝女儿，婚姻不能是全部。

是了，她还有妮妮。

失去了爱人，刘妍就更加接受不了亲生骨肉被夺走，女儿是她的精神寄托，是她生活的必需，她想象不出那种画面，如果失去了妮妮，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？

女人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一条一条翻看着新闻，试图用丈夫的败北安慰自己，鼓起勇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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